我製作自己買不起的平板電視時,失去雙手卻沒有人伸出援手 | 生態綠股份有限公司

我製作自己買不起的平板電視時,失去雙手卻沒有人伸出援手

Rosa Moreno在墨西哥雷諾薩(Reynosa)零件工廠工作了15年,直到她於2011年2月的晚上失去了雙手。

 

1652_0.jpg

Rosa和她其中一位女兒。圖片來源:the guardian

 

雷諾薩位於墨西哥與美國德州的邊界,在這裏工傷事件一點都不罕見。鎮上分佈了約200個零件工廠和加工廠,為全球許多著名的品牌製造產品,如Panasonic、卡特彼勒(Caterpillar)、百得(Black and Decker)等。對這些跨國巨擘公司來說,雷諾薩提供了廉價的勞工。在這裏工人每小時的基本工資可能少於1美元,但對附近農村小鎮需要穩定工作的居民來說,這往往是最好的選擇。每天有超過10萬名工人穿梭在鎮上輪替工班,製作著全世界所需的車體、平面電視和冷氣機的零件。

 

src.adapt_.960.high_.reynosa-workers-1b.1443632358712_0.jpg

墨西哥雷諾薩。圖片來源:America Tonight

 

Rosa Moreno的故事不是唯一,而意外發生後他們往往沒辦法繼續工作養家活口,更沒辦法得到大公司應有的賠償。許多人和跨國非營利組織持續關注這些問題,包括教育工人了解他們應有權利、提供受傷工人法律和醫療協助或舉辦倡議活動等,包括德州前部長Ed Krueger和他所屬的組織Partners for Responsible Trade、或是Public Justice等。

但大部份的故事仍沒有公義的結局。Rosa對母公司LG的告訴被駁回,對旗下子公司HD電子提出告訴的案件則仍躺在法院裡。

 

Rosa說:「他們的所作所為一點都不公義,我們會繼續戰鬥,因為發生意外不是我們的錯。」

「我們希望的是人們不只看到我們製作的產品,而是看到背後付出勞力的我們。意外發生時,沒有人會記得我們。」Rosa說。

 

透過Public Justice,Rosa道出她的故事,希望有更多人能夠關注最底層勞工的不公平待遇以及他們應有的權益。

 

--------------------------------------------------------------------------------

--------------------------------------------------------------------------------

我製作自己買不起的平面電視時,失去雙手卻沒有人伸出援手

Rosa Moreno

文章編譯自:When I lost my hands making flatscreens I can't afford, nobody would help me

 

1608 (1)_0.jpg

圖片來源:the guardian

 

2011年2月11日,我失去了我的兩隻手。

 

那天,我在位於墨西哥雷諾薩的工廠輪晚班。我的工作是裁切組裝在平面電視的金屬零件。和往常一樣我在同樣的位置坐著工作,而老闆也和往常一樣催促著我們。

「我要你們動作快一點,因為這批材料很急。」

我往第19號機器移動,這台機器可以將金屬鋸成兩半而且需要兩隻手來操作。這非常重,至少有一噸,甚至兩噸。沒有人喜歡做這個工作因為非常的難。我總是被派去做這件事。

 

我從晚上11點開始工作。到了凌晨2點左右,我將金屬放進19號機器裡。我的手全部都在機器裡面,因為我必須將金屬完整的推進它應該在的位置。

就是那個時候,機器壓了下來,就壓在它們上面。

我尖叫了起來。我身邊的每個人也跟著哭喊著。他們停止了女性工人所在的這條組裝線,但是男性工人的組裝線被要求不要停下來。

而我被卡在裡面,沒有人能夠將機器從我的手上抬起,我的手被困在機器下面10分鐘。

 

最後,幾個同事用臨時做的簡易千斤頂把機器抬了起來,剛好足夠我的手可以移動的高度。我流著大量的血,因為機器用力地將我的手壓在金屬片上且牢牢黏住,他們帶著我和連著金屬片的手到醫院,連醫生都震驚我的狀況。我記得我一直說:「把那塊金屬拿掉,把它拿掉。」但他們不想這個做。

 

我的手像玉米餅一樣被輾平、變形,他們不得不截掉我的手臂,我失去了右手腕,而左手失去了更多的部分。我不知道之後該怎麼繼續工作。

我馬上擔憂起我的孩子了。我有六個孩子在家裡等著我,意外發生那時他們的年紀為9到17歲,我是他們的媽媽也是爸爸。現在我該怎麼養活他們?

我每週工作6天,一個月賺5200披索(約12,000台幣)。失去了雙手,我知道我無法維持一樣的收入。

 

5天後,我自己辦了出院手續。我沒有馬上回家,而是來到了我在HD電子公司工作的工廠。我要求見工廠經理,他給了我50,000披索(約11萬台幣)。

「我失去了雙手,」我說:「這些錢怎麼養活我的家人?」

「這是我們的補償,」經理對我說:「拿了錢就走吧,不要把事情搞大了。」根據墨西哥勞工法,我最後拿到了約14,400美金(約43萬台幣),但我知道我必須做更多才能養活家庭,所以我想辦法度過邊界到美國德州—我的前公司所在地。

我找到一位律師,他的華麗辦公室位在城市的精華地段,我確信他能夠幫助我。但他卻說:「到邊界的橋上擺著杯子,就會有人幫你了。」

我覺得自己陷入了絕境。

 

3438.jpg

Rosa用前臂簽署律師合約。圖片來源:the guardian

 

我決定要在電視上公開我的故事。我的故事讓一位退休部長Ed Krueger決心要為我找到適合的律師,他找到了在德州奧斯丁執業的律師Scott Hendler。雖然我沒有錢,但他幫我向LG提出告訴。LG和我工作的工廠簽訂了合約。意外發生的18個月後,我終於看到一點希望。

 

但法官做出了技術性的判決,他說LG並沒有得到適當的通知。我根本沒有機會再上訴。

 

現在距離我失去雙手已經四年了。我沒辦法償還我的抵押債務,有時候我問自己:「也許第一個律師是對的?我是不是該到橋上拿著杯子乞討?」

我一直希望好心人能夠幫助我得到義肢讓我能夠做點事。我現在只能移動東西但做不了什麼事,我甚至不能自己洗澡。我們現在靠著政府微薄的殘疾津貼和朋友的幫助過活。我的大女兒也必須工作不能繼續上學。

 

我一輩子都在工廠工作,我也不是第一個受傷的人。但是製造許多美國人購買的產品的工人們需要更多的關注。我們不乞求得到大公司萬分之一的利潤,只是期望能夠養活我們的家人,還有在我們受傷時能夠照顧我們。

我很榮幸Public Justice願意幫我將我的故事公開出去,我更感激他們選擇我作為照亮不公義獎得主。這正是我希望做的事:讓更多像我一樣的故事被看到,讓買我們製作的產品的人們更了解我們的處境。

我希望某個看到我的故事的人能夠防止這種事再度發生。因為當我失去雙手時,太多不公義也跟著發生。

 

 

延伸閱讀:

The ignored injuries of Reynosa's factory workers

你的衣服從哪兒來?公平貿易翻轉時尚產業

 

 

加入生態綠臉書,和我們一起關心世界

「Facebook」的圖片搜尋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