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台灣出發,我們的飛機在晚上10點多抵達新加坡樟宜機場等待轉機,飛棉蘭(Medan)的班機在第二天早上8點才出發,晚上我與元智大學Friends團隊以及青草湖社大隨行工作人員為了節省經費,決定不在過境旅館而直接在樟宜機場找適合的睡覺位置。樟宜機場很大,什麼都有,我們碰巧遇到新加坡設計師座椅展,而且24小時提供過境旅客體驗,懶人沙發椅變成我們的搶手貨。不過晚上燈光太亮、冷氣太強,我仍然一夜未眠,在機場裡飄蕩、吃肉古茶湯取暖、在廁所刷牙、使用免費沖澡設施,頗有有一種湯姆漢克在電影『航站情緣』裡的自在。
(新加坡樟宜機場的大廳剛巧有座椅設計展,於是我們晚上就在這個展場睡了一晚)
(晚上因為睡不好,坐在大廳等待天亮,幸好很多人一起看著日出)
(抵達棉蘭上空,放眼望去有稀少的村落,大部分都是森林與農地)
這一次有些學校也對公平貿易咖啡有興趣、或是對印尼亞齊Takengon其他的議題有興趣,除了元智大學的Friends團隊,同一班飛機到棉蘭的有政大與交大的師生團,而高師大團早我們一天到達棉蘭預定的旅館,雖然行程不盡相同,但印尼亞齊之旅霎時間多了很多夥伴。尤其我們這團裡有一位政大阿語系林長寬教授,對伊斯蘭社會很了解,給了我們很多幫助。
(我們坐的是印尼國內線的小飛機,一路上還算平穩,但是遇到亂流時,真是有點嚇人啊,所以一下了飛機,大家一起合照一張慶祝平安。)
(到達棉蘭機場,一路上的疲憊因為新鮮的空氣消散一空)
到了棉蘭,多虧了青草湖社大長期在當地的耕耘,出了海關當地紅毛猩猩保育團體的工作人員安排車輛接送我們到旅館。棉蘭因為以穆斯林為多,男女關係相當保守,也因為古蘭經教義的約束,治安與市容比我想像的好很多,但棉蘭的經濟一直都掌控在華人手裡,過去印尼排華暴動也蔓延到棉蘭,所以街道上的商店只要有三層鐵門的,多是由華人經營的。
(中午因為時間倉促,吃了當地的『便當』,用蕉葉與紙張包裹,很像粽子)
(這種傳統印尼美食叫做八東飯,辣到我們一直流淚)
棉蘭的氣候非常濕熱,讓人汗如雨下,我們原本預計十點多到旅館後各自梳洗休息後,再集合出發拜訪公平貿易出口商,不過因為房間安排出了點意外,我們抵達時很不幸運的遇到房間不足的狀況,於是呆坐在旅館大廳一直磨蹭到一點多,才有旅客退房讓我們入住,而昨天一夜未眠,所有人都快虛脫,加上抗瘧疾藥嗜睡的副作用發作,大家好想抱著枕頭呼呼大睡,但還是咬緊牙根吃完辣死人的『八丼飯』(我覺得『八丼』是從『排檔』轉過來的音)後,抓緊時間前往CV. ARVIS SANADA咖啡出口商拜訪。
(棉蘭市區上,好幾次都有人站在我們車窗唱歌要小費,有些年紀很小)
(快到公平貿易出口商那邊時,路況不太好,四周也很空曠,還有人在路上放牛)
接受我們採訪的是Mr. Sadarsah,Mr. Sadarsah是迦幼族(Gayo)咖啡農家庭出生,迦幼族是印尼的少數民族,在12、13世紀被亞齊蘇丹王國征服統治前,曾經顯赫一時,但在政權交接上受到迫害,而日漸凋零,目前主要分布在印尼亞齊省的中亞齊省迦幼山脈周邊地區,尤其位在深山的Gayo Lues在那裡仍保存少數迦幼族的傳統文化。18世紀荷蘭殖民,為了增加殖民地帶來的鉅額利潤,才把咖啡帶到迦幼山脈地區種植。過去,咖啡農都是將咖啡賣給荷蘭的咖啡商, Mr. Sadarsah的父母親都是咖啡農,而且連大字都不認識一個,Mr. Sadarsah在自己的努力下,英語講得非常好。大家才剛就定位,Mr. Sadarsah就開始侃侃而談,讓我們有點措手不及,攝影器材等架設的手忙腳亂。
(元智大學Friends團隊的成員妏卉向Mr. Sadarsah自我介紹與圓夢團隊採訪的目的。)
(工作人員熱情的端上咖啡,印尼咖啡的喝法都會有咖啡渣,而且加一堆糖)
Mr. Sadarsah早期出口迦幼山的咖啡給荷蘭的咖啡商,荷蘭咖啡商叫他的咖啡為『迦幼山曼特寧(Gayo Mountain Mandelhing)』,並且慢慢的打出地區的名號,這是第一次曼特寧咖啡被區分為迦幼山生產。過往,只要是蘇門達臘島曼特寧地區出口的咖啡統稱為曼特寧,不論這個咖啡是來自亞齊北部的迦幼山脈、亞齊地區、林東地區、還是曼特寧地區。於是身為迦幼族之子的Mr. Sadarsah決定要好好區分與推廣迦幼山曼特寧,成立了合作社,成為整個印尼唯一也是第一一個『迦幼山曼特寧』的出口商。Mr. Sadarsah邊說,邊用電腦秀給我們看網站上的介紹以及來自印尼政府『迦幼山曼特寧』的證書。此時,用有機迦幼山曼特寧G1等級沖煮的咖啡緩緩的端到我們身邊,香氣優雅,中度烘焙帶出柔和的甘甜味,真是高品質的咖啡,不過印尼人喝咖啡的習慣很不一樣,不但先幫我們的咖啡加了一堆糖,咖啡渣還留在杯底,但還是好喝的要命。
(依照公平貿易認證的規範,不同的咖啡要分開儲放,尤其公平貿易與非公平貿易的咖啡絕對不能混到)
(採購自迦幼山脈的咖啡豆送到棉蘭還需要繼續日曬去除水份,因為山區濕冷,處理過後的水份仍然太多)
(CV. ARVIS SANADA咖啡出口商設有品質管控室)
(品質管控室內有杯測設備,並且會留存樣品豆確保品質。烘豆的機器來自臺灣)
後來這個荷蘭商跟Mr. Sadarsah說有機的市場很不錯,叫他去申請有機認證,Mr. Sadarsah就跑去申請了。後來這個荷蘭商又說:『嘿,Mr. Sadarsah,歐洲現在公平貿易咖啡的市場很不錯,你去申請公平貿易認證好不好,咖啡的價格也比較好喔。』於是Mr. Sadarsah在2004年就又去申請公平貿易認證,但是審核的過程前後歷經三年才取得出口商資格。CV. ARVIS SANADA咖啡出口公司協助Tunas Indah公平貿易咖啡農以及KSU Arinagada公平貿易咖啡農合作社出口,銷往荷蘭、美國、日本等,公平貿易咖啡豆的銷量佔25%,有機咖啡豆的銷量佔35%,剩下的就賣到傳統市場裡。
(樣品豆上詳盡的既載來自哪個合作社與日期)
(收購來的『阿撒朗』依照國際咖啡豆的品質分類,出口商辦公室牆上掛著分類表)
Mr. Sadarsah向農民採購『阿撒朗』(印尼話),一種水洗法精緻過後但未挑選與分級的咖啡豆,當咖啡豆從Takengon運到棉蘭後,再接受曝曬去除20%左右的水份,並請工人挑豆與分級。平日採收期,挑豆工人約100人,每100人中有80人是婦女,顛峰期聘請的挑豆工人高達250人,每位挑豆的工人一天工作八小時,大約可以挑一百公斤,一天的薪資是35000盧比(約120元台幣),比一般出口商給的行情高出10000盧比。
(我們參訪時已非收成的顛峰季節,咖啡挑豆工人三三兩兩的在工作)
(公平貿易出口商的女性挑豆工人平均佔80%,一天收入一百多台幣,但已經高出市場許多)
印尼因為殖民經濟遺毒的關係,成為咖啡產國,然而與中美洲幾個咖啡出口國相較,印尼政府對咖啡農與咖啡出口商的輔導幾乎沒有,甚至還想盡辦法從他們身上賺錢。像CV. ARVIS SANADA要成為印尼的咖啡出口商,必須先加入AEKI(Association of Coffee Exporter Indonesia)成為會員,這是一個政府單位,咖啡出口每一公斤,要上繳這個協會每公斤30盧比,這對出口商來說是很大的負擔。而且印尼長期以來,咖啡出口受到政府的剝削與壟斷,當我再繼續追問是誰壟斷時,Mr. Sadarsah回答不方便說。
(CV. ARVIS SANADA咖啡出口商合作的咖啡農分布的地圖)
(出口商有CU的有機認證與公平貿易認證)
(認真純樸的Mr. Sadarsah背後掛上許多證書)
CV. ARVIS SANADA成為公平貿易咖啡出口商後,公平貿易組織給了他很多資訊,並給他品質提昇上的建議,公司也會對生產者送來的咖啡進行杯測,依照咖啡分級標準挑選出Grand1與Grand2兩個等級,經過杯測與挑選,每年收貨季節CV. ARVIS SANADA咖啡出口商丟棄的咖啡豆高達35%,我笑說Mr. Sadarsah可以把丟棄的咖啡賣給雀巢做即溶咖啡,他聽了馬上哈哈大笑。
(每一季出口商都要繳交公平貿易銷售季報表,Mr. Sadarsah特別放在身邊提醒自己)
三年來,Mr. Sadarsah不但帶領CV. ARVIS SANADA成為公平貿易模範出口商,同時也提供了5億盧比的社區發展金給咖啡農合作社。Mr. Sadarsah說,因為自己是迦幼人,看到自己家鄉的咖啡農生活可以改善,他覺得做公平貿易很值得。看著牆上的照片,Mr. Sadarsah從年輕小伙子變成中年熟男,不難察覺討生活不易,唯一不變的,是他對家鄉的熱情。
(牆上圖片中的Mr. Sadarsah那時還是個熱血青年呢。)
(大合照留下最美好的回億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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