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平貿易 Q&A(六)層層剝削的真相 | 生態綠股份有限公司

公平貿易 Q&A(六)層層剝削的真相

公平貿 易譴責中間商與期貨市場對價格與生產者的剝屑,中間商與期貨市場的必要性與存在性?

公平貿易對於中間商的譴責是在於「不合理的收購價」, 並非中間商這個「角色」。許多人誤解了層層剝削這個詞,以為農民貧窮是因為在商業體制中被層層剝削。其實農民貧窮的根源是過低的收購價,而非層層剝削。因 為層層剝削的體系,被剝削的是消費者,而非生產者,真正關乎生產者收入的環節在於產地收購價,至於生產者賣出之後的環節有多少,那些都跟生產者無關。所以,解決農民貧窮的問題,要解決收購價才是問題的根本,而非層層剝削。

對農民貧窮與層層剝削關係的錯誤理解,造成許多人以為公平貿易就是減少交易環節、消滅中間商的存在,這是錯誤的。因為,減少交易環節的直接貿易行為,並不保證農民有拿到合理 的價格,也不見得消費者佔到便宜,最有可能是中間那一手拿的比較多。而且,所有跨國公司之所以能夠發財,無一不在追求減少交易環節,當收購商、出進口商、 製造商、通路商都為同一間公司時,這間公司就發財了。所謂「垂直整合」就是如此,當上、中、下游都被併購,就如同鴻海的郭台銘一般發財,但郭台銘發財有對生產者比較好嗎?有給供應商比較合理的收購價嗎?

在跨國的商業體系中,一定存在有中間商,不可能存在有 所有的消費者都直接跟生產者購買的商業模式,因為我們不可能買棉花回家織衣服、買甘蔗回家做砂糖、買咖啡櫻桃回去煮咖啡。所以公平貿易不可能否定中間商存在的必要性。消滅中間商,完全是不了解公平貿易的人所紮的稻草人。收購商對於農民的產地收購價,才是公平貿易關心的焦點。

1. 那公平貿易對於中間商的角色又如何看待?

一件商品從原物料的出口、加工、包裝、上架,本來就需 要許多過程,有許多勞動者的投入,公平貿易商品也不例外。所以,一件商品的合理價格,應該是每段過程的勞動參與者都得到合理的報酬所累加出來。在這種跨國 貿易的一般情況中,第三世界國家所販售的都是原物料,加工、包裝、通路等加值的過程都在富裕國家完成。原物料經過加工、加值的過程,因為加工技術成本、富裕國家勞動成本的投入,商品價格會暴增數十倍、甚至百倍。

所以,原物料的採購成本與末端商品的價格關聯性很低。 既然原物料的採購成本與末端商品的價格關聯度很低,讓農民多分配一點點,根本不影響末端商品的價格。

所以,某些低價商品的存在,並非因為收購價比較低的因素,而是該企業本身具有規模經濟的較低生產成本。而公平貿易可能比較貴,跟收購價較高也沒有關係,同樣牽扯到末端經營者 沒有規模經濟的生產成本。反倒是許多跨國公司,汲汲於經營消費市場的品牌形象,他們背後不但有規模經濟的效益,而且還擁有壟斷原物料市場與操控期貨價格的 實力(全世界四大集團Kraft、Nestle、P&G、Sara Lee壟斷六成左右的咖啡豆);他們寧願花行銷費用來拉高末端市場的售價,也不願意分一點點給生產者,這才是公平貿易真正批判的重點。

2. 如何解釋公平貿易商品的末端價格?

在末端的消費市場上,根本無法評鑑公平貿易昂貴與否, 因為就連公平貿易商之間,都不可能存在有一致的售價,因為每個品牌有經營規模大小之別,對於品質的要求也可能不同。總之,一件生產過程當中沒有剝削生產者 的商品,它一定不是市場中最便宜的,也不一定是市場中最貴的,因為市場中最貴的商品,其成本一定是投資在客戶身上,不會是生產者身上。

因為公平貿易不是最便宜的商品,所以窮人就買不起嗎? 沒錯,被剝削的人當然買不起一個沒有剝削人的商品,所以,要讓公平貿易變成普及性的商品,不只是需要規模經濟來降低生產成本,最根本是要投入那些被剝削的 窮人的權利運動。只有被剝削的窮人減少,才能增加沒有剝削他人的商品市場,當然,那些已經沒有被剝削的人,本來就應該購買不剝削他人的商品。

3.看不見的外部成本
再談期貨市場(農產品集中交易市場)與商品生產過程中的剝削問題,剛剛說 到一件商品從原物料販售之後,通常需要加工的過程,在這些商品加工的過程中,我們會認同工人需要有勞動法令的保障,血汗工廠或剝削勞工的通路商都是不被社會認可的。所以,商品的生產加工體系中,唯一存在制度性、系統性的剝削,還沒有被消費者認識其罪惡的就是期貨市場(農產品集中交易市場)對於農民的剝削。

期貨市場中表面上是分散供給失衡的風險,但真實狀況是市場參與者(投機客、商人,不包括生產者)利用價格這種最經濟、最靈敏的信號和“看不見的手”,分散地作出決策,在追求個體利潤最大化的同時實現了資源與利潤的最優配置。

而且期貨市場依據供給需求線所決定的價格,看不見合理的勞動成本與環境損耗的成本。 當商品的價格與商品的價值脫勾,農民能增加收入的方式不在於提高品質而是產量,設下讓農民追逐產量的陷阱,而後得以低價收購來賺取暴利,這樣的交易方式背 後的隱藏的外部成本是非常巨大。

一個沒有設定底線的自由市場,會讓農民陷入無法翻身的惡性自由競爭,也讓我們的生態環境陷入持續被剝削處境。貪婪、短視、透過合約買賣而非生產來謀取暴利的放任式資本主義,是必須要被唾棄的。